【黑道AU】梅溪湖畔-前篇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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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上海还是很迷人的。万千的霓虹灯闪烁交汇，光点拖动形成长长的光弧。华灯起，车声响，歌舞升平。
这一带是余家的地头，不过不用担心太多问题，场地自然是中间人的——就算这中间人事情多些。张超看向那边正在和郑云龙攀谈的高天鹤。未免略不合格些，但还在能容许的范围之内。所有人都知道高天鹤素来与云家亲近，即使做了中间人也还是如此。
转向那边——果然围成了人群。算起来这应该是蔡程昱五年来第一次出席这种程度的宴会。毕竟是云家的未来继承人，即使五年没露面了，外边的热度还是不减。
张超微微挑眉。看上去应付不下去了？行，轮到他出马了。
小张总放下手中的酒杯，走过去穿过人群，留下几句话，麻溜地把蔡程昱从里边剥了出来。穿着正装的年轻人脸庞微微发红，衣服已有些凌卝乱，衣角一片酒渍。
张超帮他正好领带：“不错啊。”
“感谢小张总救命之恩。”蔡程昱的话语拿腔作调，让张超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那也恭迎蔡小少爷大驾光临，张某感激不尽。”他也故作着姿态回了话。
“你说，要是换了鹤哥他会怎么说？”蔡程昱转向一侧，示意张超看那边正和郑云龙聊得起劲的高天鹤。他们的大龙哥平时寡言少语，除了阿云嘎，也只有在面对王晰和高天鹤时才能多点话。
“正常，”张超耸耸肩，“要是这么想知道，你自己问他去。现在场子里一群想跟你搭话的人，你却在和一个和你关系不和的人站在一起，还聊得这么嗨，这成何体统？”
“得，”蔡程昱往边上跨了一大步，“那咱俩就关系不和啊。别靠近啊。这么讨厌我的话，我找子棋聊会去，一年多没见了。”
张超笑着举举杯，示意他过去。
又是一个人了。望着那边和龚子棋叙旧的蔡程昱，张超不由轻叹。是不是不该让他过去？一个人还是太无聊了。这些人都仗着他初出茅庐好欺负，倒没人来跟自己搭话。也对，毕竟小张总已经在外边历练五年了，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他的厉害。来找他聊天的人，早在很久以前就死卝绝了。
那边窃窃私语的几个人，说不定就在讨论云家的事情。在张超十六岁之前，继承人的人选是毋庸置疑的。蔡程昱跟在郑云龙和阿云嘎身边最久，从小就被当成这块料培养，而他张超被郑云龙捡回来的时候，他们都已经打下一片天地了。谁都认为郑云龙的位置会被蔡程昱接替。谁料不待正式参与家族事务，蔡程昱忽然便不现身了，换成长一岁的张超陪同逐渐接替云家事务的阿云嘎外出打磨。尽管张超有才能有头脑，在后来开始独自做事时，外边还是有怀疑的。只是张超手腕实在厉害，笑里藏刀那一套全然随的阿云嘎，几次过后，外界便不敢妄自评判什么了。张超算盘打得贼精，能独自处理不少事情，有一次甚至还有闲心从王晰那老狐狸手下劫一单，气得王晰当天大半夜险些过来砸门。一来二去，诨名小张总便叫了出来。
一个早先的钦卝定，一个后来的黑马，云家又从不正面回答这类问题，外边自然便有了各种猜测。两人不和的传闻，也是这般传出来的。
而实际呢？看着那边走过来的郑云龙，张超不动声色。云家内部的事情，也只有云家内部的人才知道。
“嘎子呢？”
“那边。刚才晰哥他找过来了。”
“走。”
听着那边满满大碴子味的动静，张超有些头疼。两个人又对上了。
“哟，大龙啊！”见到一边的两人，王晰笑得狐狸眼都成了一条缝，“来来来陪哥唠一唠哈！超儿今天衣服不错啊，看看你嘎子哥，肤色这么黑……”
张超理智地掏出了手机。伴随着王晰肤色黑不能穿亮色的教导，他成功拨通了李卝向哲的电话。这种场面他见多了。而这种时候，他想不出来除了李卝向哲以外能摁住王晰的第二个人。
阿云嘎在一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能苦笑。他今天其实也没穿亮色，挺普通的黑西服，就领带是橘黄色的，结果王晰还是欺负他汉语二外，被抓卝住在这唠了半天。
这个梗已经很久了，还是郑云龙被迫回去继位的那两年出现的。其实王晰那时候也好不到哪去，黑得和阿云嘎有的一拼，但内蒙人还是被东北人无情地嘲笑了十年。
闹归闹，都只是朋友间的搅和罢了。今晚的主题，还没上场呢。
张超眯着眼，边想着，边看着蔡程昱从容地穿过人群回到他身边。
他方才一直留意着蔡程昱那边的动静。今天晚上表现不错，除了笑起来真的确实太傻以外，完美符合该有的形象。
“子棋讲了，”蔡程昱顺手拿起一边的酒杯，压低了声音，“事情确实有点严重，上周余家被劫走的货可能不止一半。保守三分之二。”
“可以，”张超拍拍他的肩，“不过不会多准，余老师有分寸的。”
“知道。但他说，这是余老师和凯哥打电话的时候他偷听到的。”
张超微微一勾嘴角：“果然被惯坏了。”
两个人碰杯，浅酌一口杯中红酒。
其实张超心里还有其它想法。只是说出来实在碍事，又没有事实证明，还是缄口为好。这地方人多，耳杂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故。
两人继续闲聊。不出五分钟，该到的人便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了。不过没他们的事——余笛的目标是王晰和郑云龙，或许再加上一个阿云嘎，他们这些小辈只有待在一边闭嘴的份。
正听着四人交谈，手机的界面忽伸到了张超的眼前。他定睛一看，是贾凡的消息。
“凡哥喜欢什么味的蛋糕来着？”
“忘了。真忘了。”
两个人面面相觑。贾凡有夜宵吃蛋糕的习惯，之前都是云家另外四个娃子轮着给他带，有时李卝向哲来云家办事也会捎上一份，可今天情况不一样。今天码头有货，程序复杂，为了防止出现余家的情况，阿云嘎一早便派了方书剑去那边盯着，且不到天亮不可能回来。黄子弘凡还在国外，已经说好了下个月才回来。梁朋杰和刘彬濠两个人又死宅，天塌下来也只会在卧室里窝着打游戏。贾凡自己也事务缠身，出不了门，只好委托他们两个带蛋糕。但发完信息似乎就关机了，十几条消息发过去没有一个回应。
“我去问下大哲哥，”张超道，“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。你注意点。”
蔡程昱点头。
他知道这个一时半会是什么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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